探寻宁乡的乐器,还得从宁乡的酒器说起,毋庸讳言,四羊方尊、青铜兽面瓿、提梁卣等大批商周重器的出土,是为宁乡先人好酒的明证。酒为五谷之精华,故被视为神圣之物。“九月肃霜,十月涤场,朋友斯飨,日杀羔羊,跻彼公堂,称彼兕觥,万寿无疆。”(《诗经·七月(豳风)》)此诗描绘了先秦时期乡饮风俗;“六十者三豆,七十者四豆,八十者五豆,九十者六豆”,其尊老敬老的民风在以酒为主体的民俗活动中有生动显现;《周礼》中,对祭祀用酒有明确的规定。如祭祀时,用“五齐”、“三酒”共八种酒。可见酒文化在中国源远流长,宁乡出土的商周酒器在全国独占鳌头,佐证宁乡先人的豪迈奔放不输他人。“呦呦鹿鸣,食野之苓。我有嘉宾,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诗经·风雅十二诗谱》),酒自来就与音乐陪伴,古人饮酒必奏乐,商周时期的宁乡,更不例外。宁乡出土的乐器,毫不逊色于酒器,这从出土的大量青铜乐器中得到充分的体现:
象纹大铜铙——以大以重傲视中原的铜铙之王
1983年出土,距离国宝四羊方尊出土地50米不到,通高103厘米、重达221.5公斤,呈褐绿色,甬呈圆管状,钲部作合瓦形,主纹为粗线条组成的兽面纹,两眼为半浮雕粗勾纹,上刻云雷纹,鼓部饰一组相向站立、鼻子相连的象纹。象身、钲之周边、甬部均满饰云雷纹。该铙为全国最大,时代最早、分量最重的乐器,不愧为铙中之王。
驻足于黄材月山转耳仑,放佛看见刚刚脱离茹毛饮血、刀耕火种的宁乡先民,以四羊方尊盛美酒、执击象纹铜铙、庄严隆重地敬天地、祭先祖,然后,或载歌载舞,或酣畅淋漓,尽情展现野性的蛮荒力量与雄浑气度,冲开混沌世界,博击于天地之间,激昂、高涨的场面此起彼伏,王与民嬉戏于崇山峻岭与平畴沃野之中,天地人和,不亦乐乎?
据记载,铙为乐器,用于军旅以催人奋进,或祭祀、宴乐。“羽旗承去影,铙吹杂还风”(南朝 梁简文帝《旦出兴业寺讲诗》)。使用方法为甬部在下,口朝上,敲击正鼓和侧鼓,发出不同的乐声。大铜铙目前主要出土在长江流域以南地区,其中又以长沙的宁乡出土最多,约20余件。此器形制巨大,气魄雄伟,纹饰粗犷,是我国目前商代青铜乐器之王。
编铙——中华文明史上最早的组乐
自1959年以来,老粮仓的师古寨相继发现铜铙19件之多。有的繁缛精美,有的气势恢弘。根据国家文物专家考证,师古寨铙已脱离单独一件乐器,其中一组编铙测音,有C、D、E、F、G五种调的音俱全,能组合出不同的调式,肯定能演奏曲调。因而,师古寨铙已是演奏当时“流行歌曲”的实用乐器了。它虽历经千年风霜,却掩盖不了其独特的魅力,也洗刷不尽它蕴涵的高深智慧。这让我们不由得感叹二三千年前宁乡先民的艺术才能和青铜时代的鼎盛丰华。他们“敬天常”、“奋五谷”、“总禽兽之极”,融歌、舞、乐为一体,绽放着每个人的欢乐与才华。
驻足于师古寨前,耳边仿佛聆听到从远古传来的声声古乐,我们不禁遥想沩楚居民望祭山川、神灵的虔诚与庄严。其幸福、其满足,表现的淋漓尽致。
铙是后世编钟的鼻祖。与编钟早问世超过1000年,宁乡的编钟遍布沩乌靳楚,它们或大或小,或为青铜或为黄铜,线条精细,纹饰精美,足见确立了五声阶名(宫、商、角、徵、羽)和十二律理。虽离中原的《诗经》遥远、但是屈原的《离骚》应有耳闻,谁能否定我们的先民演奏过《九歌》?“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天籁之音彷佛在汨罗江畔久久萦绕。
通过对铙乐的极致理解和巧妙运用,1997年,一曲《回归颂》把人们的思绪带到了远古、近代和未来,张艺谋力作《英雄》影乐中的苍朴韵律与刺秦的情节结合得浑然天成,宁乡的铙总是能给人带来震撼,能使人感觉唯美;音乐“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3000年前的宁乡,山川湖泊,到处可见引吭高歌的乐者,经济的发展,预示着我们先人祭祀、宴飨的频繁;“德者,性之端也;乐者,德之乐也”,3000年前的宁乡,难道不是一处充满和谐吉祥的福地吗?我们期待着某一天,这曾经独领风骚的铜铙能敲击出优美的旋律,让千年的绝响在天空中再次回荡……
来源:今日宁乡
作者:李乔生 刘淑兰
编辑:陶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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