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湿地风光 戴飒华 摄
从回龙铺回来已有些时日了,我常常问自己,回龙铺之行,我是去寻梦的么?
期盼了很久,大暑的第二天,“大美宁乡”的作家、摄影家终于齐聚一堂,来到了县城的西大门——回龙铺进行采风活动。就像小时候我第一次进城,头天晚上都好久没有睡着,第二天就早早醒来,赶着去与大家汇合。
阳光下,沩河双拥文化广场的紫薇开得正艳。一丛丛、一簇簇,盛开的花儿将村民文化广场点缀的更加美丽。广场旁边是一条水渠,太阳坝的河水流向了万顷田野,灌溉着良田沃土。那水渠旁的垂柳,像是一群在水渠边洗长发的婀娜少女,她们就那样站着,站成了一片风景。
我一直渴望着自己的家门口,有一条小溪流过,哪怕是水渠。“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水利万物而不争,难怪有“上善若水”的说法。水渠的旁边,那是沩河村淳朴的农家,虽然已是双抢的季节,但这些年农业机械化的发展,双抢没有以前那样的繁忙。几个村妇坐在家门口聊聊家常,是那样的恬淡,见到我们在广场旁,在田野间拍照,连忙招呼我们进屋喝茶,还要抓一碗刚晒的白辣椒送给我们……
艳阳高照,去太阳坝我想就应该是这样的天气。去太阳坝的路越走越熟悉,二十年前,这是我们常骑单车去太阳坝的那条路,只是当年的泥土路变成了水泥路面,路边的矮小的土砖房变成了一栋栋崭新的小洋楼。大易的老家在太阳坝那边沩河的洲上,那些年我们常去他家玩耍,太阳坝是我们游泳的好地方。
刚刚经历一场洪灾,太阳坝还是那个老样子,横亘在沩水中央。泄洪闸上的亭子也是那个老样子,那幅“修筑太阳坝搭帮共产党,截断沩江水灌溉万顷田”对联,可以看出新近用红漆描涂了一遍。
我忽然记起那年我和大易曾在这个亭子上有张合影,至今还保留在我的相册里,连忙叫同伴帮我拍了张照,却感觉形单影只。十多年前,我们的工厂倒闭之后,由于工作的频繁变动、又各自成立了家庭的原因,虽说和大易也常能见面,我常说要一起去太阳坝游泳,他也说起要去粜米州捕鱼,但终于都没有成行。
“不废江河万古流”,太阳坝的沩江水静静地流淌。坝上碧波万顷,坝下河水层层流向远方,当年修建的泄洪缓冲池无意中给人们留下了一个人工游泳池,下次我该是和大易一起来这里游泳了。
虽然已经是酷暑,但在自然主张生态农庄池塘上的栈道漫步,却能感觉到习习凉风。青山环绕着水塘,将池塘的水染成了碧玉。山塘里的水真清啊,沉在水里的石头,都能一望见底。那是谁家女子,坐在塘边的青石板上,用脚尖踮起一朵朵浪花,水面上泛起了一圈圈涟漪,荡漾开去,荡漾进谁的心房……
山塘的水真凉啊,掬一捧洗一把脸,便洗去了浑身的暑热。在池塘边的树荫下垂钓,那是最好的选择啊,天上云舒云展,眼前水波粼粼,钓翁之意不在鱼,在乎山水之间也;去栈道上的亭子上坐坐也好啊,三两好友,谈书论道,在这山水间,便忘却了人间的所有烦恼忧愁……
没有想到,在丰收湾的十里情廊旁边,还保留着一片沙滩。我梦里童年的沙滩,在乌江大石潭的对面。乌江在这里转了一个弯,留下了一个从岸边伸向深潭的沙滩。洁白的沙滩,那是我们的乐土,每天傍晚十多个打赤脚、穿短裤的伢子在沙滩上、在水里,打水仗、骑马打架、扎猛子、踩水、狗刨……要玩到太阳落山,要玩到手指起了深深的皱折才肯回家。八十年代末期,村民渐渐富裕起来,我们的沙滩,慢慢的被他们用木船、用拖拉机运回家,制成了水泥砖,建成了楼房。我忘不了那年夏天,当我们在越来越浅的沙滩玩耍,旁边的大人在船上不停地捞沙子,伙伴们那无奈的眼神。
有了丰收湾的沙滩,我不必再跑到北海,我不必再跑到青岛,我脱去长期束缚脚的鞋袜,奔向了沙滩,奔向了沩河,奔向了遗失许久的梦中……
来源:
作者:朱顺平
编辑:陶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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